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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数十万大军在成都稍作休整,就开拔前往合州地界。蜀地自古山路崎岖,非常难走,蒙古兵在西南战事虽然胜利居多,却因为恶劣的环境遭到不小的损失。这一天,他们急行军到深夜,爬上了一座无名高山取道合州,蒙哥的亲信将军汪德臣在山顶上选了一片开阔地,命大军埋灶造饭,就地扎营。

蒙哥汗在汪德臣的陪同下,沿着山路做了一番仔细查看,他们在密林中意外发现了一个山洞,那山洞上题着烫金古体字,在场的一干军官,无论蒙古人、金人还是汉人,没人认得字意。蒙哥汗大奇,派人进洞查看,发现洞里有破旧的桌椅家具,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个肮脏老道。那老道士年纪非常大,发须全是白的,嘴里没一颗好牙。

蒙古兵把老道拖出山洞,蒙哥汗借着月光看着老道,老道也睁着浑浊的眼睛看向蒙哥汗,蒙哥汗看他神情淡定,丝毫不显慌张,但一只手却在发着抖。

蒙哥汗非常好奇,问他的手怎么了。

老道士回答说,他是一名扶乩术士,一辈子只为人扶乩,泄露了许多不该泄露的东西,就落下了这个病根,久治不好。

蒙哥汗受成吉思汗影响,对佛道诸家很有兴趣,当下就让老道士为他扶乩预测吉凶。

老道士依言从山洞里取出扶乩用具—一只圆形铁圈,铁圈上用细绳挂着一支蘸饱墨汁的毛笔,笔下摊开一张兽皮。

老道士恭恭敬敬地上完香,盘膝坐在扶乩圈旁,一只手拿毛笔,一只手捏道家口诀,嘴里不停地念咒。毛笔在虚空中乱画了一阵,突然落笔到兽皮上。

蒙哥汗心里一阵紧张,厉声对老道士说:“卜我此战最大的凶险在哪里?”

老道士在兽皮上画了一阵子,兽皮上出现一幅完整的画,汪德臣俯身拿起那张兽皮,递给蒙哥汗看。

蒙哥汗接过兽皮,走到光亮地方去看。只见兽皮中央画着一张隐没在晨雾中的城池,蒙哥汗借着月光细看,心头突然一震,那城池不但被雾气笼罩,而且还是隐在水里的,城池距水面不知有多深。

蒙哥汗看着这张诡异的图,心里一阵发毛,西南地图他再熟悉不过,哪里会有这样一座城池呢?

汪德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难以理解,就算有被水淹没的城池,也必定不会对他们造成阻碍,怎么会成为西南征途上最大凶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