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赵谨克没有抬眸,却有一种不可违逆的气势,提醒道,“内子只是一介臣妇,礼不可废。”
“朕也只是私下这么喊,外人又听不见,我们都是一家人,舅舅不必拘礼这些。”
幼帝人端坐在上首,有模有样,可说话时尾音微扬,又透着几分孩童天真。
赵谨克却一个字都没听进,还是一声硬邦邦的“陛下”,丝毫没有承情的意思,仿佛是要与幼帝死磕这件事儿的样子。
“好了好了。”赵太后适时开口调和,“重儿,你是皇帝,是该有皇帝的样子。不过你舅舅也是,这么个性子,真是比石头还硬,又臭又硬,这青州三年还是一点都没变。”
季柔垂着的眸子也忍不住往赵谨克身上带,只能看到他官服的袍角。
她还是第一回 听有人如此评说赵谨克,平日里他见她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不这样,如此刻板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史书里文死谏的派头。
“都看座吧。”赵太后吩咐了一句,颇有几分无奈,“给你看座总不僭越了吧?坐下跟哀家还有陛下好好说说,青州这三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是。”
赵谨克应声,与季柔一同在宫女搬上来的绣墩上坐下。
凉风习习,拂过水榭外的湖水,水波粼粼映着天上的阳光。
赵谨克与赵太后问一句答一句说着青州的事,大抵都是明面上的政务军务,似如君臣奏对规规矩矩,如季柔在青州遭山匪绑架这般私事是断不会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