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生公司的游艇,天少说呢?”大背头挑了挑眉。

花衬衫懂了,站了起来掐灭烟拿起汽水瓶:“那就走吧,工地这边你还是要安排好人,盯着进度!”

包工的和监工的都嘻嘻哈哈地走了,马仔们留在这里,催促着工地里的工人。

打灰的陈焕昌才46岁,但看上去已经像是60多的人了。

他晒得黑、身子骨还壮,都不是他看起来像是60多岁的原因,主要还是眼神中的疲惫和沧桑。

眼望着远处山坡那边离开的工头葛光,他默默地继续忙碌着。

什么都不确定,反而是先继续干活更重要。从九龙城寨搬出来,房租的压力更大了。

城寨中人,也分三六九等。

他们这种十多年前才偷跑到香岛的,哪里能受所谓安置的益处?

他也不能去争什么,他一个黑户,人不生地不熟,能在这里讨碗饭吃就不错了。

陈焕昌有不得不留在这里的理由,阿英还没找到。

可二十四年过去了,陈焕昌也已经茫然了。

还能有找到的机会吗?

和着水泥浆,陈焕昌慢慢咬紧了牙,随后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

“昌叔,昌叔,快过来一下!”

听到这特别的叫法和声音,陈焕昌一时之间没有意识到是在喊自己。

但叫他的确实是葛光,抬头看过去之后,他正抬着手招呼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