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娇艳的笑脸,过来的一路上都很怯懦和忐忑的野中阳一似乎呆住了。
过了一会,他的眼神柔和起来,很怜惜又很动情地说道:“很辛苦吧,梨子?你从来也不肯对我说,生活过得怎么样,只是悄悄会寄一点钱给我。其实不用的,爸爸我啊,虽然除了鹿野家没什么人愿意和我交往孤独了一点,但入殓师这个职业,最近倒是异常景气呢!”
深谷梨子是否辛苦?
她怔怔地回想着自己的这前半生。
从一个莫名被同龄玩伴排斥疏远的小女孩,到因为勤奋学习显露前途被父亲送给仅有的好友鹿野家做养女,结果还是在嫁入深谷家之后最终被发现部落民出身的根底。
这也许是给了丈夫凌虐她的借口。
在那之后,离婚,被闹到公司,让崛川信彦知道了,而他用下狠手干掉前夫却留下些深谷梨子可能被牵涉进去的把柄、用银行社员可观的待遇及种种手段,让深谷梨子在那个特殊的状态里陷入了深渊之中。
最后却就这么由于崛川信彦的一个决定,让高木仁八带她去接待陶知命,结果走到了今天。
如今崛川信彦已经死了。
在陶知命面前,他那点与深谷梨子有关的“证据”,完全够不上他们所玩的游戏的桌面。
“……已经都过去了。”深谷梨子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再次嫣然一笑,像她还少不更事时一样,“现在,我可是他身边最信得过的人之一。说起来也奇怪,也许正因为我的出身,他会更加相信我没有其他心思。”
“他……真的不介意吗?”野中阳一始终难以相信这一点。
深谷梨子摇着头:“我确信!知道了我出身的他,只要对我足够好,就知道我不会再奢求更多。但是,他还为我做了更多,虽然不仅仅只是为了我……”
她想起了崛川信彦。
有很多事情,比如说当面土下座的谢罪,对他诛心的现场逼迫,甚至最后非要致他于死地的决断……其实本不必这样。
深谷梨子相信,以陶知命的本事,应该还有其他的更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