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主任惊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周从文手里的大镊子在交替动着,把血管里的血栓一点点的“拽”出来。
黄老接着周从文拽出来的血栓,很小心、动作很轻柔。
血栓没有碎,也没有断,就像是一条蛇似的落在蓝色的无菌单上,看上去怪异而惊悚。
这特么的到底有多长!邹主任越看眼睛越直,他已经不再去想在术前自己以为手术极难,术中患者会接二连三的出现生命体征不平稳的情况,以至于需要在危机时机进行插管、全麻。
他以为的手术和看见的手术完全是两个概念。
天级难度的手术在黄老和周从文的手底下变得简单而明了,甚至不知不觉中连监护仪不断的尖锐报警声都停了下来。
手术室里安安静静的,仿佛冰冷的机器也被黄老与周从文的手法惊呆,变得乖巧而顺服。
时间似乎在某种客观规律下变得极为漫长,明明只有几分钟,却像是过了几年似的。
“…………”
因为心衰,不能平卧,患者半靠在沈浪怀里。
手术正在进行着,患者忽然叽里呱啦的说了一连串的话。
邹主任一惊,他以为患者开始躁动,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心衰以及下级缺血、剧烈疼痛的打击。
可是下一秒邹主任看到平稳的心电图以及数值正在缓慢下降的动脉血压监测。
进手术室之间的乱糟糟的心电已经平稳,周从文开始和患者对话,语气平静中甚至带着几分“慈祥”。
“周教授,他说什么?”邹主任问道。
“患者的自我感觉已经好了,跟我说——终于活了过来,世界真美好。”周从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