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得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永昌帝悠悠醒转,睁眼和往常一样瞧见坐在床榻旁看书的陈长敬。

永昌帝看着这个儿子,眸光微凝。

发现他醒来的陈长敬只搁下手中的书册子,一面与永昌帝请安,一面起身吩咐宫人送热水、巾帕进来,继而服侍起永昌帝洗漱。

之后,永昌帝靠着金线绣龙纹的明黄引枕坐在床榻上。

他身边的大太监如之前每一日那样送奏折进来,供永昌帝批阅处理。

陈长敬安静坐在小几旁,眼观鼻鼻观心,为他研朱砂御墨。

永昌帝今日却屏退左右宫人,将手中拿起的一本奏折扔下,摁一摁眉心:“长敬,你帮朕念。”

这是要陈长敬念奏折。

陈长敬在他身边侍奉那么久的时间,他尚是初次允陈长敬做这件事。

因也不单纯是念奏折而已。

这意味着,永昌帝愿意让陈长敬多插手一些朝堂之事。

“是。”

陈长敬平静应声,搁下手中的朱砂御墨,起身净过手,方折回来为永昌帝一字一句读奏折。

永昌帝闭眼听。

待陈长敬将一份奏折念罢,便问他意见。

陈长敬却推辞,并不多言。

永昌帝便淡淡道:“而今太子已去,能为朕分忧的,也只有你了。”

陈长敬当即起身跪伏于地,情真意切般:“父皇龙体康健,福寿深远,大齐少不了父皇,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需要由父皇来治理。”

永昌帝觑着跪在地上的陈长敬,眸中闪过一二分的满意。

然他仍语声淡淡:“起来吧,朕总有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