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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天人交感的心境,沟通周围自然,虽然是仅以剑意为表,不曾发出全力,但却是切切实实的,被对方以一种更浩瀚的天人感应,化解开来。

仅在沟通自然这方面,方云汉自忖,即使心神之力全开,也未必能争得上风。

“不过。”

方云汉话锋一转,侧目看着已经不受风吹的一树梨花,说道,“道友的神意,如此宽厚沉缓,怎么我听南公所说,却好像你是坚定的反秦立场,要主动掀起刀兵,鼓动世人打碎这个王朝?”

楚南公捻着胡须,唔了一声,有了那一天夜谈的经验,他对纯阳子两句话切入主题,这种表现,已经是半点也不觉得奇怪了。

黄石公更不觉得开门见山这种事情,有哪里算奇怪,方云汉一问,他也就答了。

“春秋战国以来,纷乱不休,百姓早就不堪其扰,秦灭周而立,一统天下,威伏四夷,本该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秦皇偏偏变本加厉摧残民生,山川坏死,生灵哭泣,即使真有山之沉稳,群山有灵,也要发怒。”

黄石公说这番话的时候,面色不动,气意不滞,眼神之中略显凛然,显然是真心发言。

方云汉听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拨开酒葫芦的塞子,待空中混入一点酒香,啜饮后说道:“暴政苛虐,自然是要反对,但大秦初定,铁甲依然在,六国遗族,名望未消,一旦事起,必定是四野九垓,数十股豪雄并斗,血溅山川,纷乱难定。”

方云汉将葫芦对黄石公一敬,道,“黄石公有心有力,何必提早步入极端?”

楚南公年老体胖,不耐久站,看他们两个议论起来,便环顾左右,就近找了一棵树,坐到树荫下去,舒服的旁听。

黄石公左手向身后一指,落于断崖之下的方向,道:“南公说,你不欲反秦,也不与东皇同流,那你说的第三条路,就是扶苏吧。”

方云汉并不否认,道:“秦始皇或许心如铁石,鬼神难改,但如果,是常与嬴政意见不一,屡次劝谏的扶苏继位,施以宽仁,难道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当然不是。”

有些出乎意料,黄石公听到这个选择之后,斩钉截铁的予以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