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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也不必瞒他太久,一时之计罢了。”方云汉说着,注意到沈虎禅的视线一直流连于不应宝刀上,即笑道,“怎么,看中了这把刀?”

“不。”沈虎禅面色肃然,“血河红袖,不应挽留,闻名已久,而今夜我真提起这把刀的时候,才明白,不应宝刀的威名,恐怕不仅在于造型独特可以返照千万种光彩,更关键的是,其中有一种令人不怒而怒,不恨而狂,心血沸腾,功力陡增似的魔力。”

他望着方云汉,正色告诫道,“我听说雷损青年时得此宝刀,盛年时就弃刀不用,想必这种力量会有不小的隐患,你若要长久用它,万望小心。”

“魔刀?”

方云汉走过去,拿起了不应宝刀,刀身上捆缚的布匹自行散开,层层抖落。

他不是第一次拿起这把刀,不过这一回握刀的时候,脸上却流露出一点初试锋芒的期待与好奇。

他五指略微收紧,注目于刀身,精神似空非空,如有一股初生的神意从虚无飘渺的目光中透发落在刀身上。

布被揭开,整个地下密室里面,又充斥着那种迷离炫目的光彩,像是千百种没有重量也并不潮湿的染料,在空中不断的交汇、流动。

沈虎禅在这彩光之中,渐渐睁大了眼睛。

那把刀身,刀刃,刀背,刀脊无一处不歪斜的奇刀,被方云汉握在手中,竟然渐渐的……直了。

像是晾晒于风中的竹篾,各种千奇百怪的弧度,都在一拉之下,全部绷直。

但是刀怎么可能跟竹子画上等号?

沈虎禅用过这把刀,感受更深,他原本只觉得这刀根本没有半点柔韧性,甚至不像是金属,更像是某种极致坚、锐的石头雕琢打磨出来的。

这样的材质,如果用内力强行冲击、捋直的话,只怕会直接碎裂,况且沈虎禅根本没有察觉到半点内力运转的迹象。

他看着那把逐渐变直的刀,心里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这把刀,怎么隐约像是……自惭形秽,所以才不敢斜取,循规蹈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