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犹清点了点头,将水壶推开,眼神定在了虚空。
南下是富庶之地,江南商贸繁华,更适合生存,但同样也是朝廷管辖之州府,如今追缉较紧,她一路往南,难免会遇到官兵搜捕。
“我昨日去金陵斋,阿狗拿来封信,是裴宁送来的,询问你下一步该如何?”十里想起了什么,将一个只写了寥寥数语的信交给叶犹清。
展信,只是对于食肆只言片语的描述,掐头去尾,也只有叶犹清能看懂了。
裴宁此人不愧是后来的富商,脑筋极为灵活,叶犹清只将现代的一些营销方式交于她,她便可以举一反三。
阿狗的江南菜在汴京受欢迎,但在地地道道的江南便不会那么新鲜,叶犹清便要裴宁先从招待下手,从客官进门便开始欢送,寸步不离,又花银子请当地有名的诗人才子到酒楼吟诗作赋,题诗于墙壁上,便引得崇拜者踏破了门槛。
诸如此类下来,她的酒楼运营一月,便渐渐扎稳了“江南老字号”的脚跟。
叶犹清和十里要来画眉的螺子黛,就着摇摇晃晃的马车,书信几字,封了口。
另一个方向是渭州,同江南简直天壤之别,那边并不曾像江南那般繁华。原本应是属于嗣荣王的封地,但自从嗣荣王去世,此地便落了空。
不过根据派出之人的言语,那里因为曾经被嗣荣王征战时治理过,所以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倒也安乐淳朴,而且山高水远,又不是什么兵家必争的要塞,所以除去每年收缴赋税外,鲜少会被朝廷想起。
叶犹清摸上了脖颈间的风华坠,而且她确实好奇,那队铁骑会不会藏在渭州附近。
“继续吧。”叶犹清开口,“也好暂时避开追兵。”
“你说去何处,便去罢了。”十里手里拿了根木棍,正无聊地在车板上来回摩擦,“反正我孑然一身,路上若有危险,也能找回些年轻时走镖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