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说……离天下大乱不久了呢?”昭娖私下里曾经算了一下离秦统一的年份,发现时间真的不多了。

室内陷入沉静。只能听见轻浅的呼吸声。

灯盏里的灯苗里噗嗤炸开火星。

张良的手指在衣袖中缓缓的弯起,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磕在手下的扶几上。

张良应邀别人之约,和昭娖一起赶往那人家里。马车与平常士人所乘的毫无相左之处,四面除了围栏之外,便只有上面的一顶华盖。

街道两旁的行人见不到多少青壮,大多是妇孺。还有一些白发苍苍的老者。

突然专供马车通行的中央大道上出行许多黑衣黑甲的秦兵。曾经的越夫现在的申深赶紧将马车驱使到路旁。

许多衣衫褴褛面容肮脏难以辨认的人被赶出来。双手环抱着一棵大树干绑了起来。这些人中大部分乱发遮面,破衣下露出的肌肤都是脏黑的。

昭娖听见身后有人轻声问“这又是怎啦。”

“不知道?这是郡守征发去咸阳给皇帝修宫殿的役夫!”

“又……唔唔”这话还没开头就立即被人捂了嘴。想必是怕他祸从口出。

昭娖微微偏过脸,看着那些被征发的男人踉跄着被驱赶而过。在后面的人中突然瞧见还有少年。不由得呆了一下。她很快的反应过来,秦法以身高论成人。成人之后自然是有被征发服徭役的义务。

昭娖双手抓在车上的扶栏上,看着那些人从自己眼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