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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群跟在他后面,几次欲言又止,神情纠结。

“长文,想不通?”陈纪停下脚步,看着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欣赏了良久,这才笑道:“这一路走来,你至少叹了十八回气,看来是真的放不下。”

“是的,父亲,我陈家为了保护这两件至宝,耗尽了十几代人的心血,为什么要交给这个小孩子?不错,他是明悟了命格,可是谁知道他的命格是什么,究竟能不能担起这个重任?”

“那你是怀疑我的眼光了?”

陈群一惊,连忙躬身道:“小子不敢。”

陈纪斜睨了他一眼,无声的笑了起来:“长文,天道玄远,非其人不传。非不愿传,乃不能传也。玄刀埋在你祖父坟前三年有余,前后到坟前祭拜的人数以万计,可是谁能感应到玄刀的所在?为什么刘辩一到,玄刀就落入他的手中?我相信诸葛亮说的,不是刘辩在找玄刀,而是玄刀在召唤本命。”

陈群有些失落。他也在祖父的坟前祭祠过无数次,却不知道玄刀就埋在咫尺之遥。一路走来,他也没能从嵩高山的战局中察觉到刘辩的龙渊境界,诸葛亮远在琅琊,却能见微识著,看出戏志才的破绽,诸葛亮的智力超过他何止一筹。

这悟了命的人,就是聪明啊。

“玄刀只有一口,不能兼得,《风后书》却可以化身万千。此去泰山还有数日之程,你可以看一看,能看懂多少,都是你的福份。”

陈群大喜过望,连忙拜谢。

“不过,你不要奢望太多。能看懂序文,我就心满意足了,也算是我陈家这些年没有白忙一场,你祖父和叔父在九泉之下,也能稍有安慰。”

……

洛阳北宫西北角,濯龙池。

密室里已经重新装饰过,墙壁上的春宫被清除一空,又涂上了白垩。那三幅暗藏玄机的画像也被清除掉了,密室里只有一尘不染的四面墙,中央有一张锦榻,垫着厚厚的锦被。周围的墙帷后,几只青铜香炉散发着热气。

刘辩斜躺在榻上,闭着眼睛,濯龙池的水声清晰入耳,就像一首永不重复的琴曲,丁咚作响。

除了水声,周围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