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之人有这种观点郭瑾并不奇怪,毕竟历代戏剧影响过深,加之演义渲染,人们习惯将曹操称之为大奸巨贼。可同时代的会有如此偏见,大概率便是由于曹老板的出身吧?

阉竖之乱,几毁社稷。

曹老板从一出生似乎就输在起跑线上了,他比不上袁绍的四世三公,比不上刘备的皇亲国戚,更比不上孙权的子承父业、弟承兄业。他背负着世人对自己出身的恶意,就这样单枪匹马闯到现在。他虽看似对此毫不在意,可说到底还是心有难堪,否则他也不会在自传中说自己“自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

可无论如何,还是他赢了这场比赛。

郭瑾本欲同赵云继续探讨,谁知对方竟是沉默下来,再不搭话,似乎是个只会赶路的驾车机器。郭瑾自顾自念叨着曹操的优点,本想潜移默化影响一番,谁知赵云许是嫌她过于聒噪,竟自怀中掏出一只手工编制的排箫。

听着盈荡在山谷间的排箫清响,郭瑾不自觉湮了声,默默缩回车厢内小憩。由于郭瑾君子六艺中独差驾车之技,赵云自然辛苦了一些,连连赶路数日。

就在两人将将离开徐州境内的当天,天降暴雨,哗哗垂落在车顶,车厢本就做工简约,不久便全数漏开了,豆大的雨水顺着衣衫的纹路滚滚而下,赵云头顶斗笠,将唯一一具蓑衣扔给郭瑾披上,然后就着漫天大雨,终是在郭瑾担忧起山洪暴发之前,寻到一间不大不小的民宿。

赵云猛敲门板,不消片刻,便自院中冲出一位布裙荆钗的中年妇人。

二人表明来意,直言天气恶劣,希望讨得一片屋檐避雨。对方亦是良善之人,直接将他二人引进门中,将他们安置于右侧厢房,又翻找出自家郎君的粗布衣裳,让他二人尽早更换,莫要着凉伤风才是。

望着手中泛着清香的干燥衣裳,又瞧了瞧自己身上湿漉漉渗着雨水的袍服,郭瑾正在脑中飞速旋转,思虑着如何将赵云支走,自己好替换下身上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