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瑾瞅向不远处那架典型的四马安车,心中瞬时涌上几分惊疑。众所周知,在此时安车多是供年老的高级官员及贵妇人乘用。一般多用一马,礼尊者才用四马。
陶谦也许只是出于好意,遂用了不合常规的较高礼节来对待自己。可她既非三老五更,又非侯爵贵妇,乘坐安车委实不太妥当。
郭瑾长揖辞谢,只言一路坐车身酸体痛,下车走走倒觉更为舒适。
陶谦并未在意,将侍从车驾屏退,自己则同郭瑾一道并肩而行。陶谦倒是极为直爽,说起话来并不遮掩:“不知郭郎可有为官之意?”
为官?郭瑾摇头笑笑,她千里迢迢跑来徐州,可不是为了殊途同归的。
只听她沉吟开口:“多谢陶公美意,然瑾无甚所长,单单有种田之技,不知可否能得陶公恩典,借予我一处肥田?来年若有所成,定能惠及徐州诸地。”
不要官职,只借良田?
陶谦心中盘算,既然对方没有求得利禄之心,自己不妨就遂了他的心愿,上书为他表个虚职即可,至于良田,再不济也只是折损半年收成的问题。只需几亩良田,便为自己换来天下清流名士咸来归附之名,岂不算倒赚一笔?
陶谦重新望向身侧那位惊才风逸的白衣俊年,“既如此,吾便于下邳城南为郭郎辟出几亩良田,再修建草庐一所,遣几位利索能干的僮仆前去照应,如何?”
正合她意。
郭瑾匆忙敛衽一揖,再拜而谢。
陶谦的速度果真极快,不过十日,一座宽敞亮堂的草庐便已修葺完毕,由于雨季将至,为防雨水漫灌,陶谦还专门命人为她打造了双重庐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