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屋,室内似乎早便被人收拾过了,就连铜色镜台都被擦拭地锃光瓦亮,郭瑾跽坐于外间竹席上,正觉喉中干渴无津,许是有感应一般,青童恰自门外敲响房门。力道极其轻柔,似乎怕惊扰室内的少年。
郭瑾清了清喉咙,利落地应声请入。青童身上的茜色裙角率先入目而来,那人手捧漆盘,小心翼翼地迈步上前。
瞅着对方手中那色泽鲜润的鲫鱼汤,郭瑾激动地握起盘中汤勺,先是心满意足地咽下口浓汤,这才执起长箸仔仔细细挑着鱼肉。
青童默默退后半步,就这般静静关注着郭瑾的动作,郭瑾吃到满嘴的清香鱼肉,终是觉出有些不妥,方假惺惺关怀道:“不知父亲近来可好?”
见自家公子愿意开口询问主君近况,青童忍着眼底热泪,一五一十道:“得知公子不辞远行,主君确曾大怒一场,可时间一长,复又日日思念公子。”
郭瑾心中微叹,总觉自己这般“虐待”老人家似乎不太妥当,可若让她回去认错,除非郭禧率先意识到自己的思想短浅之处,主动与她提及再不催促嫁娶一事。
再吞咽几口,郭瑾又想起什么一般,认真询道:“青童可有嫁人的打算?”
青童闻声发怔,郭瑾继续关切道:“若想嫁人出府,定要提前告知与我,虽不能说出多大心力,但总能为你寻个好出路。”
青童终是反应过来郭瑾的意图,心中急切万分,不知如何才能让公子得知自己愿相随左右的决心,见对面的少年态度愈发诚恳,青童一时羞恼难分,竟直接掩面逃出门去。
郭瑾:“……”
古代的女孩子都这般害羞的吗?
像她这样立志做海王的女人估计不多见了呢!
消磨掉眼前的“宵夜”,郭瑾洗漱过后,直接瘫倒在榻上,双眼一闭,本欲早些堕入梦乡,忽而想起回程路上,兄长问及自己的那个问题,郭瑾心中微起波澜,复又爬起身来,掏出枕芯下的无字书,一边漫不经心翻找着奇闻趣事,一边扪心自问地想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