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禧许是察觉出侄儿的异样,只探首问道:“公则可是有事相瞒?”

郭图被眼前面色急切的老人扯住袖袍,本能地倒退了半步,这才将将稳住身子,把自己近日来的所见所闻“据实相告”。

“伯父有所不知,瑾弟虽耽于农桑,终日徘徊田间,但因了与农夫交往密切,竟别出心裁,改良出曲辕犁车,并仗义疏财、大赠乡里。”

瞅着伯父瞬间阴沉的面色,郭图接道:“为此,邻里专门赐号‘田间郭郎’,以感瑾弟厚德长恩。”

言语间,似乎对郭瑾所做之事大加赞誉。实际上却是在处处点拨郭禧:你的儿子不仅不学无术,整日与乡野村夫为伍,甚至还以“田间郭郎”这种土掉渣的称号为荣。

真是好不丢人。

郭禧上了年纪,本就眼眶深陷,今日又着了暗色深衣,配上如今晦涩的面容,竟比阴云蔽日的天气还要沉闷压抑。

短暂的沉默过后,郭禧冷声唤来方才的小厮,正要命他备马驱车,自己直接赶去城东,将那胆大妄为的女儿押回家中拜堂成婚。

可话还没说出口,郭禧脑中便满是那日阿瑾决绝轻生的背影。

那样脆弱与孤独,似乎他们这对父母,从没有走进过她的心里。

几乎是瞬间便冷静下来,郭禧强撑着精神又与郭图寒暄几句,这才打发了这位世侄离开,自己则前往书室,亲自提笔写信。

斟酌着写罢落笔,郭禧当即差了家中僮仆快马前去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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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荀氏茶会当日太过疲累,回到阳翟后,郭瑾果断开启了自己为期三天的宅女生活。今日一大早,兄长便同戏志才出门去了。郭瑾仰躺在卧榻上,两耳不闻窗外事,慢悠悠同“策马奔腾”聊天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