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传统半圆铁锅烧制的草鱼,一斤半重,去掉了土腥气,鱼身切上七刀,整个浸没在水里烫熟,只是头尾皆在水面之上,因而看着头尾略生。

烫好的鱼肉再下锅开蒸,勾醋芡汁,酸酸甜甜,无比鲜美。

刚刚艾比在后厨瞄见了几块未上桌的烟熏鸭肉,许是纽约人不大爱吃鸭,它的上菜率一直不太高。虽然当时艾比暗自腹诽,那一定是纽约人没有吃过完美的果木烤鸭。

她切下几片鸭肉,随手做了几只小小的寿司糯米鸭,片片熏鸭肉将糯米紧紧包裹,不仔细看和寿司的形状还有几分相似,一口一个就可以了。还在因肉汁拌饭悲痛的托尼报复似的多吃了几个,外脆内香,熏鸭的香味瞬间晕满了口腔。

这几道菜虽然简单,吃过之后大家总算明白艾比方才的愤慨之情,不同的手艺确实是天壤之别,大概这就是神仙下厨和凡人做菜的区别吧。

最后来个汤收尾。

鳗香豆面羹被艾比端上来的时候,诱人的香味撩得在座的乃至隔壁桌的都神魂颠倒,新鲜的鳗鱼破肚子洗干净之后晾晒数月,西北风吹成了香味十足的鳗干,水分全部蒸发,香味却全锁入干瘪的身体里。

等到鳗鱼干遇到了水分,立马鲜活了起来。汤汁吸收了鳗干的精华,又鲜又香,几乎呈透明色的豆面来源番薯粉,每根面都够劲道。尽管刚刚吃得挺饱的,大家似乎都还有另一个胃来装下这一碗满满的羹汤。

这一顿杭帮菜吃得一行人特别满意。

尤其是托尼和布鲁斯的友谊貌似在朴实的美味里进一步升华了,至少两个人挺着大肚子携手走出餐馆的时候,外人看来是非常和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