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像王翦这样明哲保身的,实在太少。
但总归,却是深深影响到了王离。
黑衣、一人、一马,眨眼间便飞驰到了晋阳城西门。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则让嬴扶苏惊奇。
那十几名校尉和军候,竟齐齐单膝跪下,向王离行礼:
“拜见少将军!”
嬴扶苏小声嘟囔着:“少将军?”
苏角小声向嬴扶苏解释道:“二十年前,老将军王翦将兵攻克井陉道,并在这里设置三万常驻军。后来又亲率大军从井陉东出,一战灭赵,得赵王。十八年前,老将军王翦率军,从井陉大营出发攻燕,破燕军于易水之西。第二年,便灭了燕国,得太子丹之首级。”
“十二年前,上将军王贲,也是从井陉东出,远赴辽东,得燕王喜。又挥师攻代,虏代王嘉!”
“这些年,老将军王翦和上将军通武侯王贲远于朝堂和军旅。王氏军中的旧将军们,也都卸甲当了文官或者郡尉、县尉。”
“但井陉守军的这些校尉、军候,却是当年跟着两位上将军打出来的基层军吏。王氏在骑军中,影响不深。但在步军之中,尤其是燕赵之地的驻军中,还是威望极高的。”
“太原守军,算得上是王氏的老底子了。”
苏角的解释,让嬴扶苏恍然大悟。
原来王离将军和井陉的守军,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怪不得苏角只带了两千骑来,便信誓旦旦。
怪不得上将军蒙恬,明知道自己缺少兵力,却还只派了苏角和两千骑。
原来真正安定太原和井陉守军的,根本不是那两千骑。
而是王离!
王离看到校尉、军候们向自己行礼,脸上有些慌乱。
他连忙跳下马来,扶起校尉、军候:“各位快快请起!离,万不敢受如此大礼啊!”
可那些校尉和军候,都已经眼中饱含热泪。
“少将军何其见外嘢?”
“老将军仙去,上将军(王贲)三年前旧伤复作,也随老将军去了。我等老卒,镇守井陉要道,无法回去为两位上将军奔丧,已经是终生之憾!少将军,便是太原军最后的念想啊!”
“呜呜……”
“当年我还只是个什长,在邯郸城打了一年多!那羌廆一军,死者十之六七,却拿赵军毫无办法。而老将军麾下,伤亡不过两成,却能屡屡击败赵军,最后攻破邯郸城!”
“若不是老将军统兵如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这条小命,二十年前就扔在邯郸城下啦!”
“我跟王贲将军,远赴辽东。那燕代军队,无不闻王氏军至而色变。我等跟着将军,百战百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