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开始射击这架企图同归于尽的战斗机，许远身上再次中弹。

此时此刻，许远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悲伤。

不是害怕死亡。

而是他终究还是瞒着母亲参了军，并且永远也回不去了。

他甚至能够想到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

她不会哭，她会板着脸，保持仪态，感谢给她通知这个消息的人，并且请他们喝一碗家里特别准备的姜茶，慰问对方。

在对方走的时候，她还会拿出家里的金银财宝，请对方带给组织，算是略尽薄力。

等到这些人走后，母亲才会一个人坐在大堂，发呆，然后流泪，然后痛哭，声嘶力竭。

这还不算完。

她还要藏着这份悲痛，伺候卧病在床已然接近油尽灯枯的沈光耀的父亲。他偶尔清醒时会问一句，光耀呢？毕业了吧？

母亲会笑着告诉他，毕业了，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呢！

如此种种，一念之间已然划过许远的脑海中。

他对着镜头，无神的双眼中又仿佛还有一丝神韵，开口道：“妈，对唔住！”

咔！

拍摄完成。

然而半晌，都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