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大笑起来,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后背上交错可怖的伤疤:“他把我害到这个地步,到现在你和我说,他在你心里可能是没有罪的?”

“你听说过洞穴奇案吗,或者说电车难题?吴邪伤害了你和其他十七个无辜的孩子,换回了九门和张家接下来的安宁。我很难说,选择牺牲少数人保全大多数人是对还是不对,甚至连这个领域最厉害的专家都无法达成统一的结论。”虞唱晚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放在黎簇床头,“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这本书。如何确定他是否有罪,在于你如何定义‘公正’。”

她在黎簇的床边坐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但是,对你个人而言,他的伤害不容置疑。”

“鸭梨,对不起。”一只微凉的手擦去黎簇脸上的泪水,“吴邪很愧疚对你的伤害。对不起。这个世界亏待了你。”

黎簇仰面躺倒在床上,努力平复心绪。

他终于听到了那句对不起。也许一直以来,他追着吴邪,想要得到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而已。

过去的事情已经是既定的,无可更改。吴邪也确实并非心狠手辣的汪家人。他其实是整件事情里,唯一有想过保护黎簇的人,他在黎簇心里并非十恶不赦。

他只是想要听到一句道歉,为多年前那个无端被改变了命运的自己,讨要一个说法。

黎簇垂眸看着眼圈跟着一起变红但是没有掉眼泪的虞唱晚,脑子里忽然涌现出一个令他一阵恶寒的想法。

“你之前说那个想要教会我的事情,”黎簇问,“不会是,这个世界上总会有爱我不图回报的人,让我万事往好了看,也爱这个世界吧?”

虞唱晚虎躯一震,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当然不是,我是教你长大,又不是让你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