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小声呢喃,“……你怎么又要走,你回来,别走好不好。”

短短一周,他的人生似乎是被重型卡车给撞变了形。

父亲还在医院病床苟延残喘,大哥生死不知,整个人如同泥牛入海,一丁点消息都探听不出来,鲁德培突然消失,整个港城的大小报社都在报道年轻企业家英年早逝的消息。

然后呢,他母亲也离开他了。

华港生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茫然无措的状态里。

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就好像是上天不允许他的人生太过顺遂,所以非要拿他类比天煞孤星,要他尝尽世上痛苦之事。

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旁人一样,有个温暖平静的家,即便日子天天过得一样,也能品出许多趣味——莫非是他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所以这辈子需要还债,得这无数报应?

华港生无声无息跪倒在岸边。

他终于是撑不住了,短短的一周里滋生出的这样多变故,叫他一次比一次难以承受。

“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他双手掩面,不单单是低声呢喃的声音,连肩头也同样颤抖得厉害。

“——妈!”

可笑,可笑。

华港生心想,他就是一只丧家之犬,只能跪地求饶,恳求着旁人过来施舍,却根本连个做人资格都无。

瞧瞧旁人,哪里还有能同他这般的?

天气越发阴沉,估摸着未等到夜幕降临,就要下上好大的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