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坎他,前天去世了,他再也不用去医院,不用受罪了。”电话那头的女生失声痛哭。
我的耳朵一阵嗡鸣,全身的力量被迅速抽离,瘫软在座椅上,久久无法动身。
张坎,去世了。
我明明一个月前才看到他,虽然脸色不好,但不会这么快的。
我快速浏览他的诊疗记录,肠胃炎,阑尾手术,手臂骨折,心肌损害,高血压,这些靠手术和药物治疗控制住,都没问题。但,重度抑郁,当我看到最后一页诊疗书时,终于明白他离开的原因。
张坎的追悼会不在柳镇,而是在鹿城市郊的一家公共殡仪馆举行。我将这个消息告诉汤凌爽后,她哭了很久,等待平复情绪后,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她原本想将这个消息发到小学群里,被我制止,这是张坎姐姐的意思,也是张坎的意思,他不希望太多人参加葬礼。
“阿坎生前不爱热闹,他经常和我开玩笑说,哪天死了,葬礼只有我和他姐夫就够了,因为只有我们会为他的离开难过,如果太多人来,他说自己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把人赶走。我想,最后一遭,让他走的顺心点。”
我向姐姐解释打电话的原委,以及再三保证只会通知汤凌爽后,她才将灵堂的地址告诉我。
“至少,告诉方豫。”汤凌爽说道。
“方豫知道,张坎姐姐打电话通知他了,毕竟他是张坎儿时唯一的玩伴。”我说道。
那天,鹿城是个艳阳天,年还没过完,天却不冷。我和汤凌爽一早来到灵堂。灵堂立了三个花圈,一个是姐姐姐夫挽,一个是张坎生前共事的两位同事挽,还有一个写着“挚友方豫敬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