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绫野虔诚又笃信的神情,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突然明白了童磨刚才对我的微笑究竟有何意义。
化身为鬼以后,我的心里的确是获得一点难能可贵的平静以及宁和。
平日里无时不刻煎熬着我的那种感受似乎消失殆尽,我变得更能忍受和漠视周围人的苦难……
诚如鬼舞辻无惨所说,因为我早已与他们划清界限,人类的道德并不能对我产生丝毫的约束,而鬼本身就是没有任何廉耻与同情心的产物,即使同伴相残,也不足以勾起我任何的同情心。
身为人所不能获得的平静生活,化为鬼之后,难道还不能依旧持续吗?
梦想和信念对我来说是全然不需要的东西。
我能够通过绫野脸上恬静的笑容,看出她安然于现在的满足。
我搜肠刮肚,找不到任何能够接她的话的完美言辞,只好沉默着任由她带我到一间静室,然后看见她高高兴兴地将壶放在木质的长桌上,然后兴致勃勃地转过头来看我。
“您打算怎么装饰这个壶呢?”她说,“空荡荡的总归是不好看的,我或许能够给您一些建议。”
“迎春花行吗?”
来童磨这里的路上,我看到迎春花开得正好,这种落叶灌木的花非常小,有些不起眼,开在路边乱蓬蓬的,但是我觉得非常亲近。
绫野把视线转移到窗外,似乎在回忆寺院里哪里有迎春盛开的地点,而后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壶,想象了一下壶里插花的情形,有些苦恼地说道:“这么柔软的枝条可是不适合插在壶里面啊,窄口的花瓶还要好上一点,可是壶这么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