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去跟祁钰说了一声,令他放心。祁钰又亲自跑来探视一回,我打发他早早歇息了——隔三差五就要五更天爬起来上朝,对他这还在长个的小孩子来说是件辛苦的事。
黑蛋再醒时,已是半夜。唤钦谦来瞧了瞧,把过脉,脉象虽还虚浮,但已渐趋平稳。
他迷迷糊糊的,眼睛半闭着,由范弘等人服侍他便溺,回来躺下,轻轻呻/吟着说“疼”,抬手就要去摸头顶,头顶还未完全愈合,正用纱裹着,我连忙将他的手夺下:“疼我就帮你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像哄小孩子。因为疼得实在厉害,他还想伸手去够,我捉住他的手哄他道:“听话。忍一忍,不要摸。”他乖乖地“嗯”了一声。
他难得脆弱一回,还要脆弱得这么可爱。
一想到这么可爱的人,我差一点就要失去了,鼻子又是一酸。
蒙汗药不能多用,只好委屈他忍忍痛。我便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你饿不饿?还想不想继续睡?”
他说饿,于是又扶起身子喂了些米汤。
他神志渐渐清醒,痛觉恐怕也越发清晰。他歪在我怀里,我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缩着,微微发颤,然而却忍着不再呼痛。
闭着眸子,他轻轻问我:“若微,我们这是在哪?是还在宫里么?”
我说在宫里,在我们家里。
他说:“那刚才就是个梦了……我梦见出远门去了。”
我说:“你出远门,是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