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旨传膳。祁钰抱给奶婆去喂奶,祁镇牵着金桔回我身边来。

菜肴一样一样呈上来,说是郭氏那的小厨房做的,都是郭妃娘娘亲自指定的菜色。

我心里暗笑:“亲自指定”又不是亲自下厨做,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不但赚不到人情,被人看出来反而显虚伪。就郭氏这点小手腕,还想和太子妃(目前的头衔就是这么尴尬)斗,真是想太多。

国丧之中,皇帝本人尚未除服,桌上自然没有酒肉,略吃一吃,也就收了。

吃饱饭,郭妃屡屡使眼色,皇帝还犹犹豫豫难开口。郭妃便笑道:“大哥儿媳妇身子养得如何了?虽然不是头胎那么辛苦,生一回孩子,女人的身子那都是遭大罪的,可不能轻忽怠慢,小心留下病根儿。”

我笑道:“谢娘娘惦记着。自打生产,母妃便嘱咐了御医,配了养身的方子,嫔妾天天喝药不敢停呢。”我约莫猜到今日请我们来的用意,事关皇帝后宅争斗,便有心说太子妃的好话。毕竟我们和太子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郭妃便道:“是药三分毒,药也不能乱吃。”

她这么一说,我越发确定今日的“鸿门宴”与太子妃有关,便笑道:“谢娘娘关心,母妃仔细提点了御医的,用的都是温性的药,按照‘药食同源’的理,选药都跟用膳相仿的,不伤身。”

太子妃做事向来周全,何时轮得到她来挑刺儿了?

话到了这儿停住,郭妃接不下去,气氛略有些僵。我乖乖巧巧笑着,十分温婉。

皇帝终于忍不住,笑道:“若微这些年也是辛苦了。爹都看在眼里,总觉得当年对你亏欠了。那时候你也是为了东宫,为了爹,才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