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扶我落轿,抬头看那府第门楣时,只见匾额上题着“张府”。再看门前迎驾的仝夫人旁边,赫然站着孙主簿夫妇。
“你将我父母都接来了?”我欣喜得不敢相信,忙回头问他。
黑蛋笑着点点头。
永乐八年春天进宫,到永乐十四年秋,虽然也通书信,却一直没能与家人见面。
穿越而来,我心底更认现代的父母,但到底这一世是孙主簿夫妇将我养大。在这个时空,除了黑蛋,我唯一能信赖的,就是这家人了。
两厢见礼,仝夫人看着我,感慨道:“我们在河南老家不常进京,几年不见,姑娘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听太子妃说,德、言、容、功,都出息得很好。这次的婚事,更是委屈了自己……唉,老身对孙家有愧啊。”说着拿起帕子拭泪。
当初仝夫人做媒时,说的是给太孙做媳妇,如今忽然变作妾,纵然对外说是我主动辞让,内里什么情况,她必然已从太子妃那里知晓。
母亲忙道:“我们小户人家,若不是夫人引荐,哪里能高攀太孙,做天子家的亲戚?若微好生侍奉殿下们和娘娘们,不辜负夫人当年的知遇提携之恩,就极好了,哪里能去计较位分。”
黑蛋道:“若微极好,满宫里上下没有不满意她的。丈人丈母肯将她托付给我,我必好好待她,还请二老放心,无需过于牵挂。”
母亲忍不住落泪道:“这些年若微来信里说太孙好,民妇和丈夫进京这些日子也听闻太孙宠她,如今太孙费心安排民妇等与她相见,更知太孙对她用心。儿行千里母担忧,作娘的,儿女只要不在眼前看着,就是提心吊胆地牵挂。现在有太孙爱护她,民妇夫妇二人,也能放心了。”父亲向来含蓄内敛,在旁也红了眼眶。
我连忙出言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