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么想的啊”

程西顾打断了她的话,但似乎连他自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但无论怎么说,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就说明我失败了罢——”

“没有!”洛知卿立即道,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反驳,“这是我、是我自己的选择,若是没有侯爷,我根本连选择的机会也没有。”

深吸一口气,将哽咽勉强压制下去,她挑起薄纱,让视线能够与程西顾相对,一字一字认真道:“你听着,那年偶遇时我对那两位公子说的话完全是对一位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应有的尊重,不过是每一位受到庇护的人都该做到的事,这根本不值得你以命回报,侯爷,我、我”

在那人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时,她的话便如同被闸门截断的河水,再也说不下去了。

温热的触感从他的指尖传递到她的脸颊,那热度一点点蔓延,直至面上、耳根都染了一层绯红,对方才好似猛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停下了动作。

程西顾看着她眨了眨眼,面上神色不变,被胡须掩盖的地方却已经浮现出同款红色。

他僵着身体慢吞吞收回手,侧过头,轻咳一声想要掩饰尴尬:“嗯你想起来了啊。”

仿佛触电一般,洛知卿在同时将薄纱放在,转过身,也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就胡乱地点点头:“嗯、嗯。”

程西顾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打破突出起来的尴尬氛围,不远处突然放大的喧闹却从另一方面帮了两人大忙。

以洛长墨为首的大理寺官员在与张荃那波人对峙许久后终于动了,腰边长剑出鞘,看起来是打算强闯了。

张荃立于香坊门前,原本碍于党派问题维持的笑脸此刻再也寻不到一丝一毫,他肥圆的脸上满是恼怒的神色,“洛长墨!没有圣令就敢强行搜查,扰乱城内秩序,你该当何罪?!”

洛长墨笑容温和:“下官当不当罪,又当何罪,就不劳张相担忧了。既然有百姓状告这家香坊强抢民女,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身为少卿的下官自然不能放任下去,张相若还要阻止的话,下官也不能保证大理寺的人会做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