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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多这次也算是被人家指着鼻子骂了——本来大家还不大确定诗里的鬣狗究竟是指国王还是指他手下的什么人, 但道伦那边偏偏还给这首诗出了个配图版的宣传本——他们在鬣狗的脖子上挂了个狗牌, 狗牌上画的赫然是莫兰家的家纹。

……道伦估计也是听说了莫兰家的军团即将前来镇压他们的消息,希望借贬低莫兰家族的行为涨涨自己的士气吧。

他们的士气涨的如何,戈尔多不是很清楚,但戈尔多自己的怒气还是涨的挺厉害的。

本来他对切尔西·道伦抱有同情,认为道伦伯爵因为自己可怜的弟弟发了疯——戈尔多自己也是做哥哥的,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道伦伯爵的行为。如果伯里恩或者他身边的朋友遭受了这种事,他指不定也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但是道伦伯爵写出这么一封长诗来骂人之后,戈尔多对他的同情顿时消减不少。

就算这人之前造反是因为急火攻心,但也总该有个度吧?莫兰家族的军团已经在路上了,道伦伯爵这时候不认怂,是打算拿自己的脑袋去堵军团的路吗?

在戈尔多身边呆过的人都称赞他涵养好,但是这次对面都已经舞到脸上来了——泥塑的人也有三分脾气的,何况是养尊处优的主教?

因此,送这封信来的文书官只敢沉默着地缩在原地,戈尔多不开口,他压根儿不敢抬头。他来打报告的时候原本只想随便说几句,但他没想到的是,戈尔多偏偏要他拿出文书官的素养来把这首带着侮辱性质的长诗给朗诵一遍。戈尔多听的时候全程没什么表情,文书官则全程战战兢兢,觉得戈尔多应该是被气疯了才会这样。

文书官在原地忐忑了大约几分钟吧,黑发主教回过神来了,他点了点头,语气还算温和:“读的不错,你先回去工作吧。”

文书官:“……”

文书官先是松了口气,快步走出房间把门带上的时候才萌生出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来。

他迫不及待地抓住身边一个捧着卷宗路过的同事,心有余悸地分享他刚才的好运:“天哪,刚才我还要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谁知他的同事捞了一把自己怀里下滑的卷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新调来的吧?莫兰主教从来不对身边的属下发脾气的。毕竟是贵族出身,又在神院读了那么多年书,虽说是国王陛下封的主教,在教廷那边不是很吃香,但人家也是有做主教的资质的,只是太年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