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茨一言不发地被带走了, 没有吵也没有闹。仆人们看他的眼神依旧忌惮,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戈尔多和海因茨擦肩而过, 后者却捏住了他的衣袖,抬头直视着戈尔多的眼睛——这孩子和他一样是黑发黑眼,两双有些相似的黑曜石般的眼睛一对上, 海因茨就不肯撒手了。
戈尔多:“……?”
特涅兰有些尴尬, 他低声呵斥道:“还不快放开这位大人的手!”
海因茨听了面无表情,然后手拽得更紧了一些。于是戈尔多就明白了, 大人们说的话其实他听得懂,但他只是不愿意去回应。
海因茨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戈尔多, 眼神湿漉漉的, 像是只懵懂的小动物。
“你是想让我陪你吗?”戈尔多问。
“没有用的,牧师阁下。”特涅兰有些头疼地说,“这孩子就像是只野兽, 从来不愿意和别人交流——”他忽然像是被人夹住了舌头一样失去了语言, 因为他看见海因茨点头了。
虽然只是缓慢的、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但在特涅兰眼里也是稀有的反应。
戈尔多于是笑了笑, 蹲下来拍了拍他的头, 将自己的视线放到和海因茨齐平的位置, 说道:“你得开口说话才算数。我再问一次,你想让我陪你吗?”
海因茨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酝酿半天,才吐出一个不那么标准的“想”。大概是不常说话的缘故,这孩子的嗓子异常沙哑。